【周黄+叶喻王】大眼咖啡店 5

Jessica咖啡店在路尽头,仿佛是一个终点。

叶修依然清晰记得十年前在这个地方如何和王杰希分道扬镳。

他隐匿在附近一个小树丛,从下午一直待到入夜,看着咖啡店人来人往。

就这么看着,什么都没有做,也许在回忆点什么,也许在谋划点什么。

夕阳拖着沉甸甸的身影,终于完全堕入黑暗里了。

叶修吐出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掐灭后,最后一丝光也归于黑暗。

 

Jessica咖啡店。

小高带着温暖甜美的微笑包装好今天最后一份提拉米苏,递给一个每次加班之后都会来他们咖啡店买小高亲手做的甜品的人类小姐姐。

喰种不吃除了咖啡以外的食品,香甜的点心对于他们来说宛如吃土,或苦涩或土腥的异味让他们作呕。

一般喰种本能的厌恶人类食物,高英杰却是例外,他也不吃,但是他喜欢制作小点心,而且相当有天赋。从不试味靠想象竟然做出了很受人类欢迎的甜点,有点匪夷所思。

来买甜点的只有普通人类,也许出于作品被欣赏,小高对人类相对比较友好。

 

送走最后一位顾客,咖啡店也结束了一日的营业。

高英杰和刘小别在收拾打扫清洁工作,王杰希合上账本,往内间走去。

他心里盘算着的另一盘账,新官上任的喻文州搜查官最近并没有找他麻烦。但是他们区内的喰种们反映ccg搜查官们暗地里有很多小动作。

王杰希心里烦得很,推开门正要伸手拉灯绳,他突然僵住了。

他僵硬地扭过身,死死地盯着面前一片黑暗。

厚厚的窗帘完全遮住了窗户,外面没有一丝光线能溜进来,王杰希面前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把王杰希灵魂吞噬了,他石化般一动不动。

咔嚓。

一簇微弱的火光亮起。

叶修擦亮了手中的打火机,十年之后,他终于在王杰希面前再次从容不迫地露面了,仿佛一切在他控制之中。

他撑着一副淡定的姿态,内心却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王杰希的反应。

虽然他们这几年通过乔一帆等几个孩子暗中取得间接联系,叶修还活着对于王杰希不是秘密,但是叶修本尊从未现身,王杰希已经十年没见过他的前伴侣了。

 

“我回来了。”

叶修懒散又带点轻松的声音响起,仿佛回到十多年前一个普通的晚上,叶修一次普通的夜归,王杰希一个激灵。

叶修的声音仿佛在王杰希脑子里炸开了,他没听清什么内容,一瞬间脑内是一片空白。

王杰希再自持镇定,此刻内心也是翻天覆地的,他僵硬地扭过头,接着打火机微弱的光,狠狠地盯着叶修看,仿佛要把十年的份补上。

叶修敛起笑容,小心翼翼地流露出些许热切神色。

王杰希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那么几年,我是真的以为你死了。”

叶修最终没有如人类所愿死得干净利落

他有一股韧劲支撑着他阴魂不散,他卷土重来之时带着更加神秘可怕的黑暗喰种。

堕入更深的黑暗没有让叶修感到什么不适,他笑纳了人类对他们更深的恐惧和憎恨。

唯有王杰希和他的Jessica咖啡店,虽然不算站在他的对立面,但是却已经不再在他身边了这件事,让他耿耿于怀,以至于这十年过得有那么一点孤独和遗憾。

 

“对不起。”

叶修诚恳地道歉,真情实感,他自觉对王杰希的亏欠恐怕此生不易还清。

其实叶修不是故意欺骗王杰希的,十年前若不是有些意想不到的变故,叶修也许真是死得渣都不剩了。

王杰希沉默在黑暗的阴影中,良久,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没有什么恩怨是死亡不能平息的。”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像一颗定心丸一样,他知道王杰希不会轻言和解,这种程度的话已经他的最大退让了。

在闪烁的微弱火光中,叶修勾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你还是记得左手被我吞掉却没有死,奇迹般活下来的那个CCG吗?”

对这问题感到意外但是王杰希还是点点头。

 

他们以前干掉过无数CCG搜查官,幸存者却不多,叶修一说他马上想起那个叫孙哲平的人。

当时王杰希在清扫激战过后的战场,双方已经撤离了好一阵子,满地的血肉碎片和零星未灭的火焰使这个废墟看起来宛如修罗地狱。

烧灼的尸体发出难以形容的味道,王杰希忍耐着仔细搜寻有没有幸存的同伴或者需要补刀的敌人。

当他发现那个CCG时,他失去了一只左手,浑身血污,深度昏迷,那凄惨的模样除了探测出微弱生命迹象,和死人相差不远。

王杰希准备抬手把他解决了,一旁的叶修突然阻止了他,叶修蹲在重伤昏迷的人类旁边观察了一阵,指着他断臂伤口跟王杰希说:“你觉不觉得这个人的血有点不对劲。”

王杰希仔细看了,果然此人伤口的血比较浓稠而且血色更暗沉。

怎么说呢,王杰希用评论食物的角度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这个人的血感觉不新鲜,仿佛是个死去了一段时间的尸体,但是王杰希确定这个奄奄一息的人类还活着的。

王杰希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叶修,叶修在CCG身上翻出了他的身份卡,上面的名字是孙哲平,上等搜查官。

叶修若有所思,默默把身份卡放回去,起身牵起王杰希就走:“走吧,让他听天由命,这似乎是个有趣的东西。”

王杰希不知道这个叫孙哲平的CCG结局如何,叶修也没有告诉他有趣的东西是什么。

 

“他没死,他变异了,出现喰种化特征。”叶修很平静地这个迟到多年的回答告诉他。

王杰希一怔,顺手把壁灯打开,走到叶修对面的沙发坐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按理他这种情况肯定要被CCG带回研究或者销毁。但是他并没有,因为他有个情人,偷偷把他藏起来了。那个人你也认识的,叫张佳乐。”叶修给自己点了根烟。

“张佳乐,十年前失踪的准特等搜查官,当时CCG有名的”清道夫”?”

CCG的清道夫就是他们专门处理喰种尸体回收赫子作武器材料的人。

这个清道夫的失踪非常神秘,CCG总部讳莫如深,直接把这个人的所有资料隐了。

因为一直怀疑这个清道夫和叶修去向有关,王杰希曾经派人潜入CCG调查,结果查无此人。

“是张佳乐放走了你?”王杰希突然有所悟。

“他……偷着了我的尸体。”叶修纠正了他。

“他本意不是背叛CCG的,他按要求把我的赫子割下来上交了,私藏了剩下的部分。他是个资深的喰种研究员,他怀疑我和孙哲平的变异有关系,他想偷点我的身体组织研究研究,当然前提是他以为我死透了。”叶修缓缓吐出了一口烟圈。

叶修回忆着自己当时缺了几个洞的残破躯体,确信张佳乐的判断很符合常理。

“但是你没有死透。”王杰希神情淡漠得如装备了铜墙铁壁,他瞳孔深处一丝疯狂又炽热的气息仿佛是一种错觉。

“是的,我没有,我不会的。”叶修的笑容灿烂又冰冷,一个大魔王的标配。

叶修贴王杰希耳边,喃喃低语听起来有着不真实感,恍惚间有着耳鬓厮磨的错觉。

“我回来了。”他又把这话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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